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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六日穿到现实世界 · 第二日:终极

终极震惊得我暂时忘了屁股疼,大脑还不能充分理解和接收,我披了衣服拿了根烟想缓缓还没点上,就看到庭院里小哥在用池子里冰水浇头,接着一头栽进池子里。
按照我之前张学笔记:
如果人的行动能力可以无限上升,那么体温必然也将无限上升,为了降低低温身体会大量的排汗,但人体长时间排汗和高温会导致脱水和高温症。
随着体温的上升,张家人的纹身会逐渐出现,从胸口开始最终可以蔓延全身。
因为闷油瓶的心脏和血液有着更加特殊的不同,所以普通的张家人会有的极限,在他身上会舒缓很多。

纹身蔓延全身时,张家人体温是惊人的45度,一个极为危险突破人类极限的温度,一般张家人到不了这个温度就会死,即使能到极限,也必须一击必杀快速解决对手。虽说闷油瓶的心脏和血液很特殊,但他刚刚全身纹身的状态下坚持了多久呢,是五分钟还是十分钟或者更久。考虑到他冒着生命危险跟我上床,我居然有点感动。这也是没经验,下次办事旁边备上冰水,纹身上脸的时候水冷降温。草,说的好像还有下次似的。
想着的过程中,我已经以一种尽量不扯到某处伤口的怪异姿势(有点像螃蟹)移动到池子边,把他给捞上来了。纹身已经从脸收缩到肩膀了,应该安全了,泡冰水里时间长了会失温,我扶着他继续怪异的移动回卧室,把他扔到床上,太沉了。这过程中他弄进去的东西还顺着我大腿内侧流出来,妈的,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卧室里烧了柴火很暖,而窗外飘着雪,小哥睡着了,给他喂了生理盐水防脱水,然后摸了额头,体温恢复正常,身上的麒麟也快没了。我现在眼前还残留着藏海花在他脸上绽放的残影,绝对的美丽往往跟欲望无关,是一种更接近宗教的震撼,那一刻的思维是断片的,行为是失控的,如果海伦长这样,我大概能理解为啥特洛伊战争为啥能打起来。
我披着棉睡衣,捡起刚刚扔下的烟,站在屋檐下望着细雪抽烟,坐是万万不能坐的。
就在刚刚小哥埋进我身体时候,我看到了青铜门后面的终极。
终极是一个大的占据天地的中年男人,略胖的脸被电脑光映亮,正坐在电脑前面打字。
我第一眼感觉他很像胖子,仔细看又发觉他很像我。唯独不像闷油瓶,他面容多欲目光浑浊更像是闷油瓶的反面,这人的脸时而年轻时而衰老,最大的区别是眼睛,年轻的时候眼睛很亮,后来变得亢奋,甚至疯狂,最终是浑浊。伴随清脆噼啪的打字声,在他时而年轻时而衰老的脸上,逐渐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是我的故事,是张起灵的故事,是胖子的故事,是所有人的故事。
西王母,长生,汪家。。。这一切都只是疑阵,根本无足轻重。“它”用这些谜团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终极其实是最简单的东西,我们活在书中,万事万物的终极当然就是写书的作者。
故事的开始,我们都在文字里,后来有人开始画出我们的脸,我们才有面容。电影和电视剧出来,我们像真人一样动了起来,这个世界迅速鲜活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看我们的故事,去想象我们的存在,这份存在就越来越真实,直到我们渐渐拥有自我意识,意识到自己是书中的人。
我经历过的所有探险中,因果逻辑的矛盾之处,所有未解之谜,也可以完全解释,那是作者的疏漏,他是我们世界的终极,却依然是个有缺陷的凡人,贪财,贪名,也曾真心爱着自己写的故事。
我们仿佛生于动物园里的猴山,所见一隅便是整个世界,明争暗斗生离死别探寻终极,读者们看书中的悲欢离合,就像站在围栏外面围观猴山追逐打闹的猴子。
此刻,我才触碰到的小哥的淡然。见过终结的人很难不淡然,他居然还能好好生活,交到两个朋友,尽其所能的帮助所有不想死的人,已经是非同一般的阳光开朗了。他替我守青铜门十年,是希望我永远不知道。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我抬头看着夜空中缓缓飘落的雪花,问画面之外的一直在窥视我们的某人。

今天,天亮的很早,往常这时候,小哥应该起床巡山,卧室那边完全没动静,地面积雪慢慢融化露出满地烟头,我开始咳嗽,知道终极之后,就该想下一步该怎么走,我针对幕后黑手“它”已经想过无数种预案和退路,还从没想过应对“作者”。
昨晚我复盘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从灭汪家那次开始,我记忆出现了大量断裂,仿佛有些必须交代的事情轻易跳过了,因果漏洞也越来越多。
一个作者在他意志和专注的巅峰时候,他就是书中世界的神,一切故事和人物都会向着他希望的地方发展,身处故事里的人几乎感觉不到“它”,但是当“作者”控制力下降的时候,之前挖的坑,塑造出来的角色就开始反噬,那也意味着书中世界即将崩坏。
我和胖子还好,毕竟我们算是“作者”自我的投影,可小哥呢?他那悲惨故事集锦般的身世,大概源于读者的爱好吧。无论挚爱亲朋还是纸片人,人总是最在乎让自己心痛的人,“作者”为了赚钱会故意制造这些角色,在他们身上划满伤口。一个状态下滑又五行缺钱的作者能做出什么,我更是不敢想象。
他会不会再次失忆,会不会走丢,会不会死,就算能一直活下去,我和胖子死了之后,他还是孤零零活在陌生的世界里,独自守着终极的秘密,不断失去记忆,在陌生的世界里苏醒,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烟烧到手指,我扔掉烟头开始剧烈咳嗽,胸口刺痛,消停了一晚上屁股也开始疼。
咳嗽声惊醒了小哥,他披了睡袍静静坐在我身边,相对无言。跟他比沉默是不可能赢的,我只能先开口,昨晚敦伦伟大友谊导致我们以后一段时间会很尴尬,但是终极远比这点尴尬重要。
“我见。。。”我还没说出口,胖子带着大包小包的广西土特产闯进来。
“天真你作死呀,抽这么多烟。”胖子先看到一地烟头,然后抬头看到裹着棉睡衣的我脖子上的红斑,又扫过同样裹着睡衣的小哥和他胸口的咬痕。
胖子的眼睛在我和闷油瓶以及满地烟头之间循环,脑内大概划过五六种可能,无非是我跟小哥睡了,我和小哥找女人睡了,胖子定在原地两分钟,突然顿悟了真相,手一松广西土特产滚了一地。
“我啥都没看见,你们先歇着,我缓缓。”他转身跑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重点是万物终。。。”我还没来得及解释,胖子就风一样冲出去,墓里都没见他跑这么快。
眼见追不上,我和小哥先穿好衣服,复杂的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尴尬可以先放一边,但最紧要的还是终极,商量下一步吧。
“我见到终极了。”我看着小哥说。“我们是书中的人,我要想办法帮你摆脱终极。”怎么摆脱,我想不出来,抽了一夜的烟,胸口突然很闷,眼前一黑倒下了,毫无意外的被接住,这次我闻到了哀伤的气息,在费洛蒙中看到藏地衣着的女人躺在床上,小哥的手握住她的手。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感觉到小哥握住了我的手,而另一个手则掐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