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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诃婆罗多# #7-出生篇# 射手的手指(我已经到了给原著写同人的程度了。。。)

#番外:射手的手指

阿周那,对射手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手指,是眼睛,还是心?

象城外的森林里,住着一位绝世高手,他能用弓箭命中千里外的羽毛,他有持斧罗摩所有法器,包括可以诛灭天神的梵天之首。

他将自己绝世技艺传授给象城王子们。

今天,森林里来了一位陌生人,他黑皮肤,塌鼻子,头发黑如深夜,眼睛红如末日岩浆,当他在黑夜睁开双眼,就像一对伤口快要流出鲜血,衣着却很华丽。

“我是尼沙陀王金弓的儿子。到这里学习弓箭。师父。”

“不要叫我师父,我不是太白仙人,可以坦荡的收敌人之儿为徒。”

“我绝不与师父为敌,也不会与象城为敌。修行弓箭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

“如果你以弓箭杀死任意婆罗门,任意刹帝利,都是我的罪过。”

“我绝不与世间任何刹帝利和婆罗门为敌,除非他们侵略我的家园,杀死我的族人。”

“你依然是个尼沙陀人。”德罗纳默不作声的离开。

这时候有一条备受嫌弃的流浪狗跑过来,被一群王子们追打,它的皮毛散乱,露出鲜红色的伤口,就像陌生人的眼睛。陌生人收留那只狗,给它起名天弃。

陌生人为德罗纳塑立雕像,每日虔诚拜祭,而后坚苦修行,无数次搭箭上弦,放箭中靶之后。他箭法如同春天的闪电一般神速,能在一滴眼泪落地之前,命中它七次。

某日德罗纳测试王子们的弓术,他将一只鸟头放在远方的树上,询问坚战:

“你看到鸟了吗?”

“看到了。”

“你看到树,看到我,看到你的兄弟吗?”

“树,您,兄弟们,还有鸟,我都能看到。”

德罗纳摇了摇头,他知道坚战并不是真正的射手。

他询问所有人,只有阿周那给出了正确的答复。

“你看到鸟了吗?”

“看到了。”

“你看到树,看到我,看到你的兄弟吗?”

“树,您,兄弟们,我都看不到。”

最顶级的射手瞄准目标的时,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自己和目标。

他欢喜的抱住阿周那,欣慰自己毕生绝学有人继承。

“没有哪个徒弟会超过你。”

他们的对话在尼沙陀人心中起了波澜。

尼沙陀人继续苦练,他不再练弓,而是终日注视鸟,树上纷飞的落叶,天空中无比遥远的北极星陀鲁婆,永远不可触碰的天界祥云。

直到一天晚上,当他提起弓箭时,世界上只剩下他和万世不灭的明月。

他闭上眼睛向手握神弓的shiva祈祷,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世界上只剩下明月,自己已消失了。

他搭上弓箭瞄准月神苏摩,放出致命的利箭。

箭穿过时间与空间来到吉婆娑山上同样手持弓箭的灭绝者shiva面前,命中他头顶的新月。

“一箭洞穿三魔城的毁灭者,你好。”

shiva将箭放在指间,拉满弓弦,利箭穿过时间和空间冲向尼沙陀人,命中前一刻却又化作苍白的昙花落进尼沙陀人的手心。

“凡间的射手,你好。”

尼沙陀人手持昙花向shiva微笑,这是射手之间的礼仪。

然而昙花迅速凋谢,正如箭离弦的速度。

此时天弃对着月亮哀嚎。远处传来猎狗吠叫,王子们正在狩猎,在幽暗的森林中追逐一只眼睛发光的黑豹。

豹子冲向流浪狗天弃,想要挣出一条生路。

狗与豹子争斗的瞬间,尼沙陀人出手,凭着声音,在豹子张开嘴的瞬间,向它嘴里射入七支箭。

王子们看到豹子嘴里的箭,四处寻找这位神秘的射手。

最终他们在一棵有人类痕迹的树下看到不停射箭的独居者,那人毛发散乱,身着鹿皮,形如野兽,还带着一只跟他差不多的流浪狗。

“阁下就是洞穿豹嘴的神箭手?”

“我是尼沙陀人金弓的儿子,德罗纳的徒弟。”

出于射手神秘的直觉,王子阿周那感觉尼沙陀人已经超过了他。

纵使阿周那拥有英俊的面容,高贵的身世,人人都羡慕的天赋以及传自天帝释的血脉,但是在弓箭上,他比不过那个除了弓箭一无所有的独居者。

一天之后,德罗纳来到独居者的树下。

独居者抱住德罗纳的双足,以头叩地。

“师父。”

“如果你是我的徒弟,你要立即付给我谢师礼。”

“师父!我可以给你我的一切。除了我挚爱之人的生命。”

“我不要你挚爱之人的生命,我只要你的右拇指。”

独居者恪守自己的诺言,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心中毫不沮丧,他砍下自己的拇指作为谢礼送给德罗纳。

德罗纳回到营地将这拇指交给阿周那:

“人世间不会有任何一位射手能和你相提并论!”

然而森林深处依然传来弓弦破空的声音,犹如音乐,独居者依然在练箭,他用剩下的手指控弦,不如从前,却依然强过人间大多数射手。

很多很多年之后,俱卢之战决出胜负,坚战继位。

阿周那和兄弟们在森林中漫游,路过一处尼沙陀人国度,又一次听到犹如音乐的弓弦声。

他们问及此地的百姓,那位射手在何方?

“他为族人们抵御外地,他猎杀森林里最凶猛的野兽。”

“他娶了村子里最美的姑娘,他生下五个儿子跟他一样是好汉。”

“他曾到访遥远的象城,向伟大的德罗纳学艺,他没有右拇指,可他的弓术远超世人。”

“他已经老了,眼睛里飘入灰色白雾,可即使如此,他依然可以洞穿蜂鸟的心脏!”

“他叫独斫,是金轮王的儿子,也是我们尼沙陀人的王!”

“他住在密林深处,沿着此路向前,就可以见到他。”

阿周那握住项链一只灰白色的珠子,那是一位伟大射手的指骨。

随着音乐般的弓弦声,阿周那听到孩子的嬉闹,流浪狗的叫声,让他回想起童年与兄弟们一起在德罗纳坐下习武的日子。

一棵巨树下,独斫正向一群儿童传授弓术,就像曾经的德罗纳。

独斫须发尽白而目光浑浊,曾经锋利的眼睛蒙尘,他已经看不到阿周那了。

阿周那拿起甘狄拔神弓,从不竭箭壶中取长箭瞄准独斫最爱的孙子放箭。

如同心有灵犀,拿起儿童们练习用的小弓箭,捡起地上的石头瞄准阿周那的箭。

那一刻独斫的眼中没有孩子,也没有阿周那,只有那飞驰的箭,那必须洞穿的目标。

一瞬之间,石头后发先至,与箭在空中相撞。

独斫用身体护住孩子们,以利箭瞄准阿周那的眉心分毫不差:

“远道而来的客人,为何对无咎的儿童下手!”

“世间第一的射手,我向您归还一样东西,并请求您的原谅。”

阿周那将项链上指骨制成的珠子放在一个孩子手中,而后转身离去。

纵使阿周那拥有英俊的面容,高贵的身世,人人都羡慕的天赋以及传自天帝释的血脉,但是在弓箭上,他比不过那位除了弓箭一无所有的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