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打湿他的刘海,就像水草一样黏在他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过雾气注视着我,嘴唇很红,凝着水珠,像艳丽的野果,肯定有毒,肯定很好吃。
雨村故作平静的生活里,我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过往的冒险中,背后有一双阴谋的大手拨动着我周围所有人的命运,将我们引向某个局,是陈文锦提到的“它”。
最初我以为“它”是一个组织严密又掌握近乎无限资源的组织:汪家,我尽全力牵制消耗迷惑“它”,直到局面过于复杂逐渐失控,“它”居然崩溃了,与我对弈的大手骤然放松,紧接着汪家灭了,可我完全记不起灭的细节,我最后的记忆就是被人割喉坠崖,而后时间就飞快的跳到了去长白山接小哥。事后,我一直在反复推演当时的情况,“它”崩溃说明了一件事情,这双手也许不像我想的那么神秘不可捉摸,隔着层层古墓和阴谋与我对弈的“它”,可能是个人类,那人精通布局,善于将棋子引向定好的宿命,但并非无懈可击,当局势被搅浑到难以计算和推演的时候,那人也会手足无措,甚至崩溃放手。
现在“它”依然存在,蛰伏在某个地方,默默的窥视着我们,在我接回小哥的时候,在我听风雨声的时候,在我筹备农家乐的时候,我只能在“它”注视的时候,伪装出清闲放松的状态。
在“它”的窥探中,小哥最让让我揪心,困着他的宿命是终极,而不是汪家。汪家只是被终极吸引来的,以后还会有第二个汪家,只要终极还在,“它”始终会盯着我们。
我曾经问过小哥终极到底是什么,他的回答是,终极很难用语言或者文字描述,至少他做不到。人在语言和文字之外还有第三种交流方式吗?
其实是有的,一次我们雨村雪中泡澡的时候,只是我隐约嗅到极淡极淡的味道,但是说不清那是什么,闻到那一刻我的眼前微弱的出现了一个画面,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洗澡的时候,小哥视角中的我。我和小哥无数次裸诚相见,他的表情毫无波澜,但他的费洛蒙确实有些变化,虽然信息往往极为简单,只是一个画面,声音,味道,甚至有时候只是一种感觉,完全没有蛇费洛蒙那种能让人陷入故事中的强烈幻觉。
后来我问过瞎子,他说人也有费洛蒙,只是比动物淡多了,只有做爱的时候会特别浓烈,让爱人感觉到强烈的幸福,也能让爱人眼中的自己变得非常性感,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后来有人搞情欲香水就是用香味来复刻人的费洛蒙。
当然费洛蒙不只是用来传递性信号,它可以传达的内容包罗万象,能让人身临其境的感知画面、声音、气味和触觉甚至情绪,是所有动物都有的交流方式。而人类因为发展出了更高效的语言和文字,不需要用费洛蒙传达信息,感知人体外激素的犁鼻器就高度退化。而我做过手术丧失了嗅觉,专门解读信息素的犁鼻器又在高剂量黑毛蛇费洛蒙的反复刺激下逐渐变异,能偶尔闻到小哥的费洛蒙也很正常。但我没闻到过其他人的味道。黑瞎子想了想说,因为你靠得不够近,而且一般人身上味道太杂了。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留意小哥的反应,他的表情自始至终淡然。极偶然时候,他身上会散发出费洛蒙,每次让我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比如船上喝酒的时,比如看到雨村瀑布的时候,他就像孤独的鲸鱼,用一种所有人都听不到的语言在说话,只有我听得到。如果终极无法用语言描述,那能否用费洛蒙传达呢。假设某个时刻,小哥会通过费洛蒙泄露终极这个秘密。那应该是个非常特殊的时刻,比如看到死去的母亲,目睹胖子或者我死去,或者最简单的……男人眼前空白的一哆嗦的瞬间。
在我们长期生活中,我确定小哥是不自慰的,我甚至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功能,也只能先试试。两天前胖子赶去广西照顾重病的阿贵老爹。这是个动手的好机会,这天我烧热了洗澡水,雪从窗外飘进来,在水汽中融化。
小哥沉默的坐在浴缸里,我已经做好的心理建设,全当给自己打手枪,全当我们已经好到不分彼此了,兄弟的枪就是自己的枪。
可几分钟后,氛围居然无比尴尬,我已经尽力了,然而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从身体到眼神到费洛蒙完全没有波澜。我平凡的前二十年主要在上学,后面的日子主要在倒斗和斗汪家,单身三十多年手活自认为练得相当不错,然而遇到闷油瓶也只剩下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想起霍玲当年亲了小哥,然而对方根本不知道谁亲的也不在乎,现在看来别说亲了,估计霍玲就算脱光帮他打飞机,效果也跟我目前差不多。
一定是缺了什么,除去小哥是天阉这种可能,估计是缺了毛片,视觉刺激很重要,能对着白墙或者自家兄弟撸出来的毕竟是少数。我准备爬出浴缸拿手机的时候,肩膀无意中蹭到他胸口,紧接着一股极淡味道散发出来,因为太淡根本看不到信息,但绝对是费洛蒙的味道,因为我早就嗅觉失灵闻不到普通气味。
我应该是做对了什么,所以又蹭了蹭,他下面居然硬了点,所以直接上枪还是有点夸张,还是需要点前戏的。但是做了前戏就很奇怪了,就跟睡过差不多,跟兄弟之间和平友爱以纯物理手段互相解决生理问题的性质完全不同了。
“你想?”破天荒第一次,小哥先开口,他语气依然很淡然,就跟收银时候问顾客现金还是线上的语气差不多。
“我想…”帮你打手枪。因为我真的很好奇终极是啥呀。
后面的话根本没说完,他就靠过来了贴到我的身上,温热的水里,他的身体像鱼一样灵活,让我想起七星鲁王宫,扶着失血晕倒的小哥,初次触碰到他身体时奇怪的感觉,明明很强壮,极高密度的肌肉纤维,但又柔弱无骨像女人一样。
“嗯。”被他身体蹭到的地方就像被电打了一样酥麻,让我出声。紧接着他身上费洛蒙越发浓烈,已经能够清晰的让我看到一个画面,那是我洗澡时候背对着他,他的目光聚焦到我的腰窝,那两个小坑。
水汽打湿他的刘海,就像水草一样黏在他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过雾气注视着我,嘴唇很红,凝着水珠,像艳丽的野果,肯定有毒,肯定很好吃。
我亲上去,身体就炸了锅,一股股电流从嘴唇接触的部位传遍全身,让我闭着眼瘫软在水中。他抓住我后颈,我下意识以为他又要打晕我,但是他只是更用力的吻下去,还把舌头伸进我嘴里,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或者是在哪听说的。
我在他周身强烈的费洛蒙里看到无数个我,最初瞪着大大可怜兮兮等人救的我,还是满身疲惫同样可怜兮兮在雪山努力劝说他的我,在青铜门前有些苍老疲惫的我,以及最近松散到把自己养胖的我,这些我混合在一起成了他眼中的我。跟我眼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他眼中的我实在是过于废柴了,虽然那个时候我的确是非常的废,但也不至于瞪着大大的眼睛干等人救吧。
在费洛蒙的幻觉和现实中,他同时吻着无数个我,就像我们一起掉进了万华镜中。
窗外飘进的雪落在我额头,眉心一点冷让我瞬间清醒下来,挣脱开这个窒息的长吻。
“下一步怎么做。”他停下来喘息着问,我从来没见过他呼吸这么急促,无论是怎样难对付的敌人,小哥呼吸总是又深又长。他身上霸气的麒麟纹身从胸口慢慢扩展到肩膀,甚至脖子,在白净修长的脖子上缠绕成让人眩晕的螺旋状花纹,颜色也逐渐从黑色变成深红色。
我想起此行的目的,继续伸手到他的那个部位,已经非常硬了,再努努力过会儿就射了,运气好就解开终极秘密。
他显然误解了,也摸到我的那个位置,学着我的方法玩弄我的那根,他的手灵活力度精确很快掌握的窍门,同时观察我舒不舒服,而我一看到水雾中他沉静干净的眼睛就不争气的亲上去,闭上眼睛继续掉入万华镜中,我们互相帮助把对方摸射了也算正常的团结友爱互助吧。
可事态很快脱离控制,我感觉他居然用那个东西本能顶弄我的某个部位。有次下毛片点错链接,我看过男人和男人搞的gv,只觉得很恶心。我睁开眼想起身挣脱他,事后我无数次后悔那次睁眼,因为我被看到东西震惊了。
他的纹身已经蔓延的到脸上,纹路彻底变成鲜红色,在此刻依然淡然毫无表情的面容底子上,逐渐盛开出一朵极艳丽的藏海花。这一刻我连性欲都没了,也忘了终极,就像小哥当年第一次看到墨脱的康巴洛湖的美景一样被瞬间击穿了,以至于在毫无经验的小哥本能的把他的东西硬塞进来的瞬间,我都忘了疼痛和尖叫。
当我从思维的断片中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我体内抽插了好多下,往好处想,这次应该能看到终极了,往好处想,他的脸和身体是真的好看,尤其是现在全身都被纹身覆盖的时候,简直像是要人命的水妖,往好处想,这次我们俩都破处了,再也不用被胖子耻笑了,往好处想,我只要事后装作啥都没发生,我们还能在一起泡澡泡脚……然而屁股是真的疼,内部一道裂痕随着反复的运动扩大,我脸在抽搐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有效抵抗了。
在他身上散发的浓烈费洛蒙中,居然是他一生去过的惊人景色,无论是倒映着雪山的蓝色宝石之湖,还是积雪覆盖的长白山,又或者初次见到的雨村瀑布,还有许多可能位于无人区我从未没见过的美景,或许在漫长生命中他自己也不记得是哪了,而我们在这无数的美景中同时存在,去感受完全不同的温度、空气、味道、岩石、植物以及他充满神圣体验的感受,那些地方他总是一个人去,所有景色都空寂无人,我是他带过去的第一个人……然而屁股是真的特别疼,所谓疼并爽是黄文里的谎言,疼痛就是疼痛,像一把长剑从喉咙直接刺穿脑壳,绝不可能伴随的爽。小哥去过的地方应该都在中国和周边,未来我们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比如黄石公园,东非大裂谷,乞力马扎罗山……他应该会很喜欢吧,我规划着将来去哪旅游来转移对疼痛的注意力。
为了缓解疼我咬着舔着他身上纹身,从胸口到脖子再到脸上,仿佛是错觉,藏海花纹有血的味道,好像还是甜的让人上瘾。他大概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更兴奋了,波澜不惊的脸上纹身仿佛红宝石一般发着诡异的光,像神话里美艳至极的凶神,看得我着迷,下面也进入冲刺阶段。那个地方过度疼痛已经麻木了,我倒是很轻松,终于他妈的快结束了。
在最后一刻,他轻轻叫了一声“吴邪”,深深埋进我的体内,我抓着他的背,在最后爆炸的费洛蒙中看到了青铜门后面的终极。